攻壳，定义我们的是什么

文/一框天下

1，遐思

最近上映的科幻电影《攻壳机动队》中有一句话:定义我们的不是记忆，而是我们的行为。

在电影院，刚开始听到这句台词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并深表赞同。

就拿素子来说，她整个人只剩下大脑，而且记忆也是博士为她假造的——轮船事故，父母溺亡，她也差点淹死，只剩下大脑还活着。

可是虚假的记忆并没有让素子变成另一个人，她还是那么叛逆，勇敢，坚持正义，全身的机器义体也没有掩盖她作为素子的特征，就连她的母亲，经过简短的交谈，也透过机器义体的动作和眼神，捕捉到了女儿的影子。

“你和素子一样，都很勇敢！”

“素子也会像你这样看着我！”

母亲看着的是一副西方美少女面孔，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猜到面前的少女就是她的素子，但是可以确定，最后在墓地拥抱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怀里。

素子是因为离家出走，在不法之地和伙伴们一起被汉文科技公司捕捉的，她与母亲经常吵架，我猜测（仅仅是个人猜测）她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素子和她的伙伴们坚决反对以汉文科技公司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科技，她勇敢反对，而她的母亲却因为害怕她受到迫害，想要反对并阻止她，而当时的她，哪里知道世界的复杂可怕。

当时的世界，已经是人，AI机器人，半人半机器人共存的时代，从外表难以分清人与机器人，因为很多人的外表只是一个壳，而且，每个人的脑部都有可以连接世界网络的接口（我将这种网络称为“肉联网”），所以我想，这样的未来世界，躯体的存在感一定很弱，因为人人都可以为自己身体的各部位配备机器装置，使自己的身体机械化。

比如九课的那个警员，为了能随便喝酒，就给自己换了个机械肝，还有巴特，眼睛被火烧瞎之后，换上了拥有诸多特殊功能的电子眼。

如果说壳是硬件，那么，大脑就是软件，是个体的灵魂。与人工智能不同，壳与大脑的完美融合，使素子成为独一无二的义体武器。

然而，在坚硬的外壳保护之下，人真的还是那个人吗？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感冒，家里就会给我买一种叫做“感康”的感冒药，吃了这种药，每天上课的时候我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觉真实的世界离自己好远好远，我想外壳之下的素子，也有类似的感觉吧，因为她失去了肉体的触觉。

当她把那个满脸雀斑的站街女带回家的时候，摸着她的脸，问她是什么感觉，这时，我才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机器人。

只有九课课长荒卷大蒲的话最能给她安慰:“记住，你是人，不是机器人！”

因为素子的行为表明，她就是个勇敢而富有同情心的美少女战士嘛。为了减少伤亡，她违反荒卷的命令只身攻入大楼。为了瞎眼的巴特，她替他照顾街头的流浪狗。她甚至对人工智能人XXX（抱歉，忘了她的名字）被久世暗杀一事也极其愤怒，在她那被掩盖的记忆深处，还时常闪现出她的猫，她的房间……

所以，定义我们的不是记忆，而是我们的行为！

2，反思

看电影的时候，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很容易跟着导演的思路走，然而，出了电影院，摆脱了沉默的回味之后，看着售票大厅里一对对小情侣，我忽然又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如果说定义我们的不是记忆，而是我们的行为，那么，人工智能与人之间的界限就消除了，因为在这种认识之下，你的行为集合定义了你是个怎样的人，而且任何一个智能个体都只需要对他的行为负责——这确实很符合攻壳时代，人与人工智能平等了！

但是，我却对这种观点开始产生了怀疑。

行为确实比记忆更重要要吗？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是就这部电影来讲，它却给人提供了不同的思路。

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的素子在调查久世英雄的过程中，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扑溯迷离，记忆的力量开始影响到行为，素子越来越迷茫暴躁，因为她开始怀疑那些幻觉并不是错误，而是真实的记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记忆的力量深不可测，无法被掩盖。虽然从行为性格的角度讲，失去了真实记忆的素子仍然是素子，但是，她肯定不是父母眼中的素子，也不是久世英雄眼中的素子。

久世英雄要唤醒她的记忆，让她认清真相，那样，素子才是真正的素子，而不是汉文科技手中的一颗棋子，经过冒险与素子接触，他终于做到了。

素子听了博士告诉她的真相，并在她的帮助下从公司逃离出去，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她们并没有相认，但是，简短的对话，就充满了母女亲情，正是基于记忆的力量，才让她们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感受到了彼此。

在此，记忆深深地影响着行为。而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人工智能中存在吗？这又是个很复杂而且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过我想，否定大于肯定。

素子离开母亲之后，去了不法之地，就是当初她离家出走、和久世英雄等叛逆青年栖身的藏身之地。在这里，看着那些墙面上的涂鸦，她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是谁。我想，直到这时，素子才回归以前那个真正的素子，而不是那个记忆缺失、性格完整、需要用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少佐。

久世英雄随后也出现在不法之地，请求素子跟她一起去他的网络世界，在那里，他永生不死，自由独立。但是，他已经被仇恨夺去了理性，而且，在他的世界中，虽然他无所不能，但是我们却无法想象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记忆与行为又是以怎样的形式发挥着影响力——也许，直到我们大多数人都放弃了肉体，放弃了机械躯壳，进入到那个虚拟的世界，才能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但那甚至是攻壳时代之后的未来了！

眼前的大雨使我停止思考，回归现实，最后在脑海中有了一个自己的结论:定义我们的，除了记忆，更重要的是行为，因为我们身处一个目的性很强的法制时代。

3，尾巴

最后，来讨论一下这部电影本身。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只听说过《攻壳机动队》这个名字，猜想它大概是科幻题材类的电影，我一向喜欢科幻，再加上这次有寡姐出演，听说它上映，就冒着大雨去电影院看了。

特效不错，剧情稍弱，现场看尚算精彩。

最值得说的是，这部电影属于硬科幻，不像我最近看的那部《极限特工:终极回归》，纯属打着科幻招牌的动作片，剧情也不怎么样。

真正的科幻小说和电影，能给人许多关于未来的思考和启发，虽然这些思考在许多人眼里无聊无趣又无用，而且很幼稚，但是，我认为爱科幻的人都是一群很明智且有趣的人。

不过，回想刚刚在电影院的情形，观众寥寥无几，这倒让我很惊讶，难道是我弄错了，《攻壳机动队》不是有很多粉丝的吗？！

——也许是因为寡姐的迷之步伐把他们吓跑了吧，哈哈哈！

——2017.4.15